第52章 驱走风凌

　　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打斗，放眼望去，死尸伏地，血流不止。在只剩下冰冷的结冰面，从身体窜流而出的血液似乎被格外赋予了温度，缓缓融入无尽冰封之中。

　　浓浓的血腥味相互交杂，充斥在空气中，无尽黑夜，让人刺鼻难闻。

　　战争，却依然持续。

　　嘹亮的嘶喊惨叫，拨人心弦。渭水冰面上双方军队早已忘记零下温度的寒冷，额头倒是冒出了汗水。兵士健硕的身影，如波浪般起伏，他们口中，发出的是震动天地的喊声。这种喊声，互相传染，互相激进，消退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。

　　手中的长枪握捏得更加吃紧。

　　空中火箭狂飞，它分不清楚谁是友，谁是敌。只要能够插入，它就会毫无顾忌地钻。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孤寂冰寒的天空，只见不断有兵士中箭倒地。

　　凄厉的嘶喊，疯狂的杀戮，炽热的火把，这一切的一切使得两军兵士愈加地愤怒，战斗交织在一起，要想回归平静，除非一方全部倒地。

　　“糟了，前方一定出事了…”

　　顿时焦急的声音莫名地响动。

　　“先生此言何意？”

　　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，斗志昂扬、意气风发。无一处不给人战无不胜、胜无不克的感觉，现在却重重地叹着气。

　　“时间拖得太长，如果不出意外，戍时便会有消息传回，不至于到亥时还没有动静。这样，孟起将军，你亲率本部前去渭水查看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…”

　　“好！”

　　马超转身离开后，风凌表情纠结，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多出了担忧。一眼可见，眸子中反射而出的那一抹迷惘。

　　不久后，马超派人传来消息，西凉军遭遇敌军埋伏，死伤过半。

　　马腾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
　　“…主公，咱们还是退军回凉州，择时再行攻打。如今天意在敌军手中，我军想要取胜，不知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…”

　　“出军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，你告诉我的是一定能够大败敌军，现在又说这样的话，叫我…唉！”

　　风凌连忙说道：“主公啊，这次凌家军有奇人相助，不然我们的计谋就算是被看破也没办法应对，因为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主公…如果我军登陆，那邴原还能坐得住？一定会突袭天水，如此，自然是凌家军必败。可是…现今我军并没有登陆，而是被敌军阻困在渭水，伤亡惨重，这般消耗下去，我们也不得不防着邴原。所以，我才建议主公撤军…”

　　空气死寂，顿时马腾猛地拍打桌案。

　　“不行，无论如何都不能撤军。我军由西凉出军须跨重山、渡江河，耗时耗力，如此无功而返，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西凉军连区区新建军队都不敌…以后我西凉军还如何驰骋疆场？”

　　其实风凌也是没有办法，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撤军。可是他心里最清楚，凌家军中一定有一个军事奇才，实力远远在其上。

　　“主公啊，名声可比不得地盘军队重要，只要能保存我军实力，他日我一定能助主公征战南北，平定天下的主公。”

　　马腾拳头紧握，咬了咬牙，“先生还是先回陇县，等我军好消息吧。”

　　风凌又岂能听不出马腾言中之意，不过他心里很清楚，如果此次西凉军大败，那五年之内再也不可能出兵。那得到那东西的时间不知道要延长到何时…

　　忽然，风凌走进马腾，从袖口中拽出一个锦囊。“主公，如果遇到险情一定打开锦囊，足可保我大军根基…”

　　风凌的声音有些颤动，不过离别之时不都是这样。

　　马腾都没有正眼看下锦囊，一把接过后便放到了桌案上。“先生一路保重！”

　　“主公凡事小心…”

　　西凉之地虽然苦寒，不过尚且拥有金城、张掖、酒泉、敦煌、西海、西平、汉阳、北地八郡。马腾将州府定于汉阳郡陇县，除此之外，便是北地郡地盘最广，所辖富平、隆化、清徐、神池、翼城、瓦县等三十九县。地域广阔，是屯军养兵的好地方。

　　马超赶往战场，军队早已伤亡过半，无奈之下，只得下令撤军。

　　“我儿为何撤军？”

　　“父帅，我军中计，一则受敌军火箭之苦，二则无边黑夜，再次受敌军嘶喊影响，敌军从精神与现实两个路子同时影响我军…最为令人疑惑的是，他们竟然知晓我们分上中下三路军攻势，竟然早早就摆出三路大军，等着我们。如此三环下，敌军攻势凶猛，以一敌十。倘若继续顽斗下去，迟早全军覆没…”

　　望着马超与个个疲怠的将军，马腾本来火冒三丈，也消了气。

　　“算了，大家会各自营帐好生歇息，明日再行议论。”

　　“喏！”

　　众将退下，独剩下了马超。

　　马腾斜着瞅了一眼，“超儿有事？”

　　“父帅，我觉得此事有蹊跷？”

　　马腾眼神一转，楞着道：“噢…哪里有蹊跷？”

　　“父帅试想，按照先生的安排已经是天衣无缝，我军必定能够大获全胜。听众位将军提起，即便是过了渭水大半都一帆风顺，可是就在距离河岸不远时，就开始异动。按照常理，火箭的射程远远超过了我军的距离，换句话说，如果敌军早就决定使用火箭，那应该之前就放箭，这样的后果只是白白牺牲自家军队…”

　　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
　　“不是敌军不想提前放箭，而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。也就是说，敌军可能是临时得到了奇人的相助…”

　　马超话音刚落，马腾骤然想起了风凌的言语，“如此看来，或许真如他所言…”

　　“对了，父帅，怎么不见风凌先生。”

　　白发轻动，神情有些凌乱，“我让他回陇县了…”

　　闻言，马超猛地拍打手掌，“诶…父帅何故让先生回陇县，先生大才，倘若没有了先生，我军想要打败凌家军，难上加难啊…”

　　马腾没有言语，他现在也后悔。

　　“算了，虽然凌家军守住了阵脚，不过也没讨到什么好，数日之内肯定不会出兵。我现在就去把风凌先生给追回来…”

　　这时，马腾弱弱地说了句话，“不用了，超儿。我就不相信，我马腾征战沙场数十年，连一个小毛娃娃都搞不定。你放心，先生给我留下了一个锦囊，说是可保我军力量…”

　　马超朝着桌案上望了一眼，随即出了营帐。

　　马腾虽然作为君主，不过他是武将出生，纵横沙场数十载，如今竟然到了没有一个金口书生就没办法打仗的境地，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来证明自己…